第三十六章傷心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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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豬圈都被挖了起來，在地下眾人找出了幾乎完整的一副骸骨，雖然年代久遠未必能驗明正身，但有了嚴名城提供的線索，倒是不難確認受害者。
叫人意外的是，土地裏除了吳珊的骸骨之外，還埋著不少其他骨頭，十有八九是豬骨，包括被嚴名城砸開的圍墻中，紅磚的間隙裏也有一些。
“這是幹什麽呀？”魏雪瑩往嚴名城身邊貼了貼：“要不要往上報，這個劉長不會真的在組織什麽邪教吧？”
“不會。”嚴名城道：“邪教是個教，他總不能自己給自己傳播吧。我問過村裏的人，劉長這地方大家的印象都是又臟又臭的，劉長本人脾氣也暴躁，沒什麽人願意接近，所以他和外界來往的不多。村子裏大家吃飯都是端著碗串幾家的，如果劉長家裏經常有聚眾，一定躲不過別人的眼睛。他屋子裏沒有電腦，沒接網絡，也不像是個用網絡傳播邪教的高科技人才。”
不是說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不對，但是想想劉長，大家也確實覺得這個猜想不靠譜。
魏雪瑩大概終究是個姑娘家，所以對大半夜又臟又臭的地方有點排斥，剛才幹活兒的時候雖然沒見她叫苦叫累，但是這會兒挖掘的活兒結束了，只剩下法醫和痕檢開始最後的整理，她似乎有點反應過來了。
何愫看了一眼魏雪瑩，在接到她的一個眼神後，道：“嚴隊。”
“嗯？”
“這裏差不多了，交給我就行。要不你先回局裏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抓到劉長，你不在局裏坐鎮，底下人搞不定交警隊那幫。”
“交警隊怎麽了？”
“就是……領導和領導之間比較好說話的意思。”何愫道：“柯子，對吧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王珂正從樓上檢查了下來，只聽了前面兩句，冷不丁何愫問他，竟然心有靈犀瞬間明白過來，還接了一句：“嚴隊你把小雪也順便帶回去幫忙吧，她是我們局裏最擅長外交的，她跟刑警隊說一句比我們說十句都管用。”
“怎麽說話呢，都是為了工作。”魏雪瑩不樂意道：“你是整天咋咋呼呼口無遮攔，所以人家才懶得搭理你好麽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王珂討好的笑：“都是為了工作，嚴隊，你快帶小雪走吧。劉長手裏兩條人命，這一跑已經喪心病狂了，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再傷人。”
顯然這幾人有點調侃，但不知算是在調侃誰，嚴名城也確實想和交警隊那邊核實一下進展，當下沒多說，帶魏雪瑩就出了門。
天色已經蒙蒙亮了，嚴名城讓魏雪瑩開車，自己坐在後座上，攤開地圖。
“嚴隊。”魏雪瑩從倒後鏡裏看了一眼：“你對劉長的去向，有什麽想法麽？”
“時間很緊張。”嚴名城道：“劉長逃跑的時間在昨天下午四點左右，到現在為止已經有接近十三個小時， 就我的個人經驗來講，一般24小時以內是一個黃金時間。因為在48小時以內，逃犯可能還來不及偽裝，也沒找到穩定的隱匿場所，逃跑的距離還在警方的布控防線範圍之內。一旦過了這個時間，容易出現更多危害社會的問題。”
“是啊。特別是兇殺案犯，很多都會覺得，反正手上有人命，被抓是要判死刑的。一條命兩條命都一樣。”
嚴名城在地圖上畫了幾下：“以前交通不發達，警察不好追疑犯也不好跑，現在交通太發達，警察速度是快了，疑犯跑的更快。劉長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風城了。”
風城是個四通八達的大城市，在被發現逃跑之前自由的四五個小時裏，只要劉長腦子夠好用，完全可以輾轉出去很遠。而且可以只走鄉鎮小路，避開大概率的攝像頭覆蓋，給他們搜尋抓捕帶來很大的麻煩。
畢竟逃跑一條線，抓捕一大片，沒人知道劉長在哪，所以就得全面撒網，多地聯合。
“出了風城，那範圍就更大了。”魏雪瑩道：“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敢往大城市跑吧，到處都是攝像頭。劉長是個殺豬的，膽子特別大，肯定是往山村裏去，不過黃家村附近沒有什麽山，不好說他會往哪裏躲。”
嚴名城手裏的筆在地圖上點了點，輕聲道：“劉長現在應該在臨陽。”
魏雪瑩驚悚了一下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劉長不是土生土長的黃家村人，他老家在東北黑河，小時候跟父母來的，中間還回去祭過祖。”嚴名城道：“黃家村附近沒山，有山也不行，又不是真的野人，山裏不可能常住。所以他應該會連夜趕回老家。這個心態其實很好理解，人都有趨吉避兇的本能，黃家村危險，所以他想遠遠的離開。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，沒有著落更沒有安全感。而黑河是他的老家，比較熟悉，又靠近邊界，管理可能沒有那嚴，躲起來也容易。”
“東北……”魏雪瑩一臉的不可置信，忍不住回頭看了嚴名城一眼：“但是從這裏去東北得多遠，他就不怕路上被抓？他這一路豈不都是活靶子？”
“你為什麽認為他知道我們在抓他？”嚴名城摸出電話來，解鎖：“事實上如果不是昨天的突發狀態，我們現在還在篩選嫌疑人，怎麽可能在那麽短時間內毫無證據就跨省通緝？等我們這邊定下來，他說不定已經混出國界去了。”
嚴名城沒等魏雪瑩再說什麽，已經撥通了電話，喊了個名字。
那名字魏雪瑩聽著只覺得好像有點熟悉。
“老郭。”嚴名城聲音平靜：“是我，嚴名城。”
電話那邊似乎有些意外，魏雪瑩倒也不是故意想偷聽，卻有點好奇的豎起了耳朵。
臨陽是從風城往北去的畢竟中轉之路，剛才嚴名城也說了一句劉長現在應該在臨陽，但臨陽不是他的傷心地麽？這聯系的，是前同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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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人意外的是，土地裏除了吳珊的骸骨之外，還埋著不少其他骨頭，十有八九是豬骨，包括被嚴名城砸開的圍墻中，紅磚的間隙裏也有一些。
“這是幹什麽呀？”魏雪瑩往嚴名城身邊貼了貼：“要不要往上報，這個劉長不會真的在組織什麽邪教吧？”
“不會。”嚴名城道：“邪教是個教，他總不能自己給自己傳播吧。我問過村裏的人，劉長這地方大家的印象都是又臟又臭的，劉長本人脾氣也暴躁，沒什麽人願意接近，所以他和外界來往的不多。村子裏大家吃飯都是端著碗串幾家的，如果劉長家裏經常有聚眾，一定躲不過別人的眼睛。他屋子裏沒有電腦，沒接網絡，也不像是個用網絡傳播邪教的高科技人才。”
不是說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不對，但是想想劉長，大家也確實覺得這個猜想不靠譜。
魏雪瑩大概終究是個姑娘家，所以對大半夜又臟又臭的地方有點排斥，剛才幹活兒的時候雖然沒見她叫苦叫累，但是這會兒挖掘的活兒結束了，只剩下法醫和痕檢開始最後的整理，她似乎有點反應過來了。
何愫看了一眼魏雪瑩，在接到她的一個眼神後，道：“嚴隊。”
“嗯？”
“這裏差不多了，交給我就行。要不你先回局裏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抓到劉長，你不在局裏坐鎮，底下人搞不定交警隊那幫。”
“交警隊怎麽了？”
“就是……領導和領導之間比較好說話的意思。”何愫道：“柯子，對吧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王珂正從樓上檢查了下來，只聽了前面兩句，冷不丁何愫問他，竟然心有靈犀瞬間明白過來，還接了一句：“嚴隊你把小雪也順便帶回去幫忙吧，她是我們局裏最擅長外交的，她跟刑警隊說一句比我們說十句都管用。”
“怎麽說話呢，都是為了工作。”魏雪瑩不樂意道：“你是整天咋咋呼呼口無遮攔，所以人家才懶得搭理你好麽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王珂討好的笑：“都是為了工作，嚴隊，你快帶小雪走吧。劉長手裏兩條人命，這一跑已經喪心病狂了，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再傷人。”
顯然這幾人有點調侃，但不知算是在調侃誰，嚴名城也確實想和交警隊那邊核實一下進展，當下沒多說，帶魏雪瑩就出了門。
天色已經蒙蒙亮了，嚴名城讓魏雪瑩開車，自己坐在後座上，攤開地圖。
“嚴隊。”魏雪瑩從倒後鏡裏看了一眼：“你對劉長的去向，有什麽想法麽？”
“時間很緊張。”嚴名城道：“劉長逃跑的時間在昨天下午四點左右，到現在為止已經有接近十三個小時， 就我的個人經驗來講，一般24小時以內是一個黃金時間。因為在48小時以內，逃犯可能還來不及偽裝，也沒找到穩定的隱匿場所，逃跑的距離還在警方的布控防線範圍之內。一旦過了這個時間，容易出現更多危害社會的問題。”
“是啊。特別是兇殺案犯，很多都會覺得，反正手上有人命，被抓是要判死刑的。一條命兩條命都一樣。”
嚴名城在地圖上畫了幾下：“以前交通不發達，警察不好追疑犯也不好跑，現在交通太發達，警察速度是快了，疑犯跑的更快。劉長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風城了。”
風城是個四通八達的大城市，在被發現逃跑之前自由的四五個小時裏，只要劉長腦子夠好用，完全可以輾轉出去很遠。而且可以只走鄉鎮小路，避開大概率的攝像頭覆蓋，給他們搜尋抓捕帶來很大的麻煩。
畢竟逃跑一條線，抓捕一大片，沒人知道劉長在哪，所以就得全面撒網，多地聯合。
“出了風城，那範圍就更大了。”魏雪瑩道：“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敢往大城市跑吧，到處都是攝像頭。劉長是個殺豬的，膽子特別大，肯定是往山村裏去，不過黃家村附近沒有什麽山，不好說他會往哪裏躲。”
嚴名城手裏的筆在地圖上點了點，輕聲道：“劉長現在應該在臨陽。”
魏雪瑩驚悚了一下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劉長不是土生土長的黃家村人，他老家在東北黑河，小時候跟父母來的，中間還回去祭過祖。”嚴名城道：“黃家村附近沒山，有山也不行，又不是真的野人，山裏不可能常住。所以他應該會連夜趕回老家。這個心態其實很好理解，人都有趨吉避兇的本能，黃家村危險，所以他想遠遠的離開。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，沒有著落更沒有安全感。而黑河是他的老家，比較熟悉，又靠近邊界，管理可能沒有那嚴，躲起來也容易。”
“東北……”魏雪瑩一臉的不可置信，忍不住回頭看了嚴名城一眼：“但是從這裏去東北得多遠，他就不怕路上被抓？他這一路豈不都是活靶子？”
“你為什麽認為他知道我們在抓他？”嚴名城摸出電話來，解鎖：“事實上如果不是昨天的突發狀態，我們現在還在篩選嫌疑人，怎麽可能在那麽短時間內毫無證據就跨省通緝？等我們這邊定下來，他說不定已經混出國界去了。”
嚴名城沒等魏雪瑩再說什麽，已經撥通了電話，喊了個名字。
那名字魏雪瑩聽著只覺得好像有點熟悉。
“老郭。”嚴名城聲音平靜：“是我，嚴名城。”
電話那邊似乎有些意外，魏雪瑩倒也不是故意想偷聽，卻有點好奇的豎起了耳朵。
臨陽是從風城往北去的畢竟中轉之路，剛才嚴名城也說了一句劉長現在應該在臨陽，但臨陽不是他的傷心地麽？這聯系的，是前同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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